忽然，門打開了。他隨便穿了一條褲子，襯衫還有半面沒有收進褲腰，可能是沒有找到鞋襪，赤著腳踩著褲腳就出來了。

礫皺著眉頭，扶著昏沈的腦袋，問道：“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
盛泉不敢開口，曾沈不知如何開口，猙獰地盯了她一眼，說道：“沒什麽事，你就別立在這裏了。”

盛泉如獲大赦，趕緊小跑著去了食堂。

“既然昨晚已經答應收她入隊，何必弄得這麽僵？”

“你是不是曲解了我的話？”曾沈面露慍怒，“我只是承認她飛得不錯，有潛力而已。”

礫吃了各啞巴虧，到也不計較，問道：“你現在手上沒有得力的飛行員，就算立刻招飛也要一個月後到崗，最快也要半個月，如果具立即反攻，我們都要完，這一點你十分清楚。”

曾沈點點頭，心裏早就有了應對，說道：“就算有盛泉，加上你我和夏茉，四個人也防不住，就結果來說，有她沒她沒區別。”

目前的局勢是死局。

等盛泉來到食堂時，只剩下一點薄粥和一個雞蛋了。後勤部長正好看見她進來，下了雪菜肉絲面遞過去，悶聲悶氣地說：“連他們那份一起吃了吧，吃飽了好報仇。”

盛泉明白他說的“他們”是指飛行隊犧牲的那批人，接過手，重重地點點頭。

衛星電視調到新聞頻道，裏面是熟悉的新聞女主播，總結道：“就此前明達皇帝公開演講，我們應該站在戰爭全局的角度來看待國家飛行戰隊失利一事，明達皇帝認為他們不僅是英雄而且是孤膽英雄，在毫無支援的情況下，英勇迎戰。明達皇帝痛斥國家政府與一些地方政府不作為，見死不救的戰爭態度，讓民眾失望。”

此時皇族站出來落進下石，未免太過小人了。女主播繼續說道：“皇室也請第三方公證機構做了一項民意調查，表示支持皇室組建飛行戰隊參與抗戰的占比78%，這是近一百年，皇室再一次引起民眾關註。”

“難道他們的戰艦建好了？那招飛呢？”盛泉心裏嘟囔著，很快她心裏的答案全部變成肯定。

此時礫已經收拾整齊回到塔臺向各部工作人員詢問戰後情況：“回收了幾架戰機？”

“17架，其中有3架在居民區找到。”

“有沒有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？”

“沿海一帶的城鎮幾乎是空樓……”他發覺礫的眼神變得銳利，重新回覆道，“目前沒有收到地勤人員的數據。”

“將所有殘機的數據匯報給敖登。”

“是！”

見那人走了，米舒才報：“禹縣在常規抗具事聯合理事會上宣布退出國家戰爭公約，其後吳縣、桂縣、葫蘆島、赤峨縣等13個縣相繼退出。”

礫冷冷地點點頭。

他們退出國家戰爭公約，是為了不被公約中禁止在戰爭中使用化學武器的條款約束，米舒知道大部分可能是全部地方政府都將化武作為最後地殺手鐧，最後的希望變成了自爆武器，不知道這些站在國家會議中心的官員將作何感想。

可即使是這樣，國家政府也沒有打算公開化武對具的侵害數據，她作為獠之戰艦的副艦長，少校級將領，也不知道這場戰爭的核心計劃，恐怕根本就沒有計劃。

所以她問出了口：“現在我們要怎麽辦？”

“回航招飛。”

37、時局的選擇

他們的軍用車一路從國家戰略要地沿山區駛入雲城。沿街的店鋪關了一半，有的卷簾門已經銹蝕，應該關了有幾個月了，路上寥寥幾個拎著小包袱的行人，徒生出很多野狗和野貓，有些還是幾個月前被人類追捧的寵物品種。

傾翻的垃圾桶裏只有長毛的不明湯汁，發出惡臭味，已經沒有食物可以讓它們填飽肚子。它們沖著他們的車子嗷叫，絲毫不怕人。

行徑鬧事區的時候，才慢慢露出熱鬧的蹤跡。中心廣場上停放著各府的女士用車，商場裏的一樓珠寶店和化妝品櫃臺都還開著，裏面的商品依舊琳瑯滿目。三四樓的服裝專櫃已經人去樓空，變成了典當行。

盛泉離開校門時，是夏季的酷熱茍延殘喘著慢慢消失的十月，等她再回來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。

在戰艦上度過的這幾個月，早已對季節對溫度失去了自然的感知。

校長在大禮堂等著他們。孤身一人。

礫在禮堂下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坐下。曾沈與盛泉靜默地跟隨。

校長靜靜地對著嘴邊的話筒說道：“少將先生，你還需要帶走多少我的學生？”

“兵不夠了就去學校征”這已經成為這場戰爭中不言而喻的政令。一所還有一些良知的學校絕不會妥協，這是百年帝女大的校長堅守的底線，可這些人一再挑戰她的底線。

而她現在問出的這句話是所有人起碼是全校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，她們期待著這位國家最有實力的統帥給一個數字。

“足夠結束這場戰爭的人數。”

校長冷冷一笑：“聽說這次連母艦也險遭摧毀。”

曾沈洩了一口氣，這真是要了老命。

礫並沒有被激怒，瞥了一眼盛泉，對校長說到：“她還活著。”

校長卻崩潰了，不屑地大聲道：“得了吧，少將先生！”她厭煩這一切，戰爭中誰也沒有辦法承諾她任何事情，她沒有辦法，僵持下，她不耐煩地質問道：“為什麽每次都是我的學生？”雖然校長不是堅定的貴族派也沒有很強的階級敵視觀念，但她覺得不公平啊！

而礫其實不僅選擇了這裏，只是這裏是貴族子女的聚集地，而飛機執照這種不是一般的技能證書，和平時代只有有錢有勢有閑功夫的人才回去學，這正符合貴族的特質。

如今打起仗來，也只有這批人能盡快進入戰鬥狀態。

礫輕描淡寫地說道：“因為她們會飛。”

校長啞然失笑，交出了那份記錄著在校學生人數以及擅長技能的名單，末了看了盛泉一眼，問她：“不想回到你父親和哥哥身邊嗎？”你不想活著嗎？這是她沒問出口的。

校長聽說過盛家的事情。

盛泉看了一眼礫，礫點點頭，她才開口要回答。

校長卻不想聽了，連忙制止道：“算了。”她本來挺喜歡這個學生，可現在她已經不是她的學生了，她以一個軍人的姿態站在她的對面，就連跟她說話也要獲得長官批準，什麽時候這個畸形變態的戰爭時期能回到學生乖乖上學，老師按時授課，按部就班的正軌上來？她還能等得到嗎？

“我把我的學生交給你不是讓她們去送死的！”她不想把自己的學生交給這個剛剛被殲滅整支飛行小隊的人，可她終究抵抗不了什麽，對礫義正言辭地說道，“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！”說完看了一眼曾沈吊著地一只胳膊，走了，背影決絕。盛泉望著她的背影行了一個軍禮。

礫將名單遞給曾沈：“去挑吧。”

只有兩頁紙，盛泉心驚，是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同學紛紛奔赴戰場的？

“Shit！”如果不是一只手現在不能用，曾沈恐怕會將這兩張薄紙給撕得稀巴爛。

“怎麽了？”礫問他。

“都是一群烏合之眾，我要這堆爛泥幹嘛？”

礫把名單拿回來，仔細地看了一遍。的確沒有什麽能人，沒有有飛機執照的人，“被人挑剩下了。”

曾沈納悶道：“哪個地方政府有這麽大的能耐，敢打這所學校的主意？”

三人沈默一陣，同時想到，異口同聲說道：“皇室！”

曾沈將名單從礫手中抽出塞進盛泉懷裏，說道：“你看看，都是你同學，你了解。”

這意思是矮子裏面拔高子，可是她又不能全校師生都了解吧，盛泉一臉茫然，還是硬著頭皮找了找。

沒一會兒，她高興地指著一個名字對他們說：“這裏有個漏網之魚。”

喬湘杉18歲擅長鋼琴、烹飪和編織，喜歡恐怖電影和飛——熱氣球！

曾沈哈哈大笑，笑盛泉愚蠢，礫看著她，臉一黑。

盛泉連忙說道：“我沒開玩笑，這至少說明，她不恐高，平衡能力好。”

“那她喜歡恐怖電影是不是表示她不怕具這種怪物啊！”曾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
盛泉點點頭，表示認同。

礫瞥了盛泉一眼，盛泉立馬心領神會，說道：“也是，曾隊長考慮的周全，是我太兒戲了。打仗這麽嚴肅的事情不能得過且過，而且喬湘杉也只是興趣愛好是這些，我不能讓我同學去送死，還是再去別的學校找找吧。”

曾沈一聽她說的話，立即不樂意道：“什麽叫讓你同學去送死？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飛行天才了吧！你不是連飛機執照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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